向尔尔

永远做自由自在的风

当重启瓶穿到终极笔记²


甜饼

“神明的梦里是荒芜一片,他走了很久,挣扎的满身是伤,直到最后才踉跄撞进一整片温柔。”

 

 

 

前篇:当重启瓶穿到终极笔记 


张起灵其实骗了人,他不是做过噩梦,而是一直在做噩梦。梦里的一切像是刚刚才发生过的真实,连同胸口残留的钝痛都还能感受得到。手腕处很疼,撕裂一样的被人割过,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的小刀口,可是没有,他除了低烧以外没有任何外伤。

 

所以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好了的时候。

他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忍着疼。

 

巴乃的星星离人很近,低低的垂在眼头,一抬手就能碰到。月亮下吴邪给他的拥抱也很干净,带着好闻的肥皂香,跟他现在身上的味道很像。也和梦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。

 

张起灵轻颤,然后很快掩下神色放松身体,任由吴邪暖暖的环住自己。他没办法拒绝吴邪,即便是那个味道让他不断想起那段记忆,甚至不断被那段记忆凌迟他还是拒绝不了。

 

那可是吴邪。是他这一生里唯一一次不为张家,不为使命,只是单单贪婪的为他自己这个人求来的。

 

“她是谁?”

 

张起灵记得梦里的自己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愣在原地。其实不用说他也感受到了,因为吴邪跟他解释铁三角的时候讲过一个故事。

 

桃园结义。

 

当时吴邪和胖子一唱一和哄着他拜了把子,步骤什么的都照搬书里的来。那天是他们刚回来的第一天,光洒在帽衫上整个人都是暖的,身旁胖子和吴邪光顾着胡闹,可他却一个字一个字记得很清楚。

 

因为那是他觉得他第一次抓住了所谓的人间。

 

至于现在胖子和吴邪为什么带一个小姑娘来见他,为什么亲昵的搭着那个女孩子的肩膀,为什么想要去重复他们当年的步骤,他统统不想了解。

 

他只想知道她是谁,为什么一个他没有接触过几次的人,突然变成了他们之中的一员,又成为了比他更亲近的伙伴。

 

他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才会让吴邪和胖子去找了别的伙伴。他不爱说话又无趣,的确没那个小姑娘一样明媚而讨人喜欢。

 

“小哥!以后小白就是我们四妹了!”梦里的吴邪和胖子笑着搭上他的肩膀,“我们黄金铁四角要永远在一起。”

 

“嗯。”不好。

张起灵低头应声。

 

他不想有别人,甚至想开口拒绝,可看到吴邪和胖子脸上的笑,他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。

 

不过就是多一个人。

他没什么的。

 

“小哥!小哥!小哥!”吴邪的声音响在耳边,张起灵忽然惊醒,抬头看过去是吴邪着急的狗狗眼,“你怎么回事!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整个人都在抖!你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

 

“对啊小哥!你刚吓死人了你不知道!”胖子也立在面前,跑的气喘吁吁,“我刚在下面跟云彩说话,见吴邪一声一声的叫你,你一句也不回,给我们天真急的都快从房顶上掉下来了。”

 

吴邪伸手想要拍张起灵的肩膀,没想到张起灵整个人一颤,像是在害怕。那个轻颤太明显了,明显的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张起灵,更像是一只刚被人伤害过的猫,再碰见伤害他的人就怯生生的躲。

 

吴邪愣了一下,那一瞬间他发觉自己蠢得可以,明明这个人就在面前,明明这个人眉眼间的疲惫和不舒服已经那么明显了,他竟然还是没有发现。

 

难道非要等他自己说你才能发现吗?

吴邪问自己。

 

你明明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。

 

“小哥!”吴邪难得硬气了一回,一把拎住张起灵帽衫领子想把人拽近点儿逼问,“你到底怎么回事!”

 

“嗯——”

没想到意外收获了半声张起灵都没压抑住的闷哼。

 

这下连胖子也慌了,他刚才还觉得是吴邪小题大做,张起灵这么大一个人就在他们身边能出什么事。可同样的,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张起灵有多能忍,刀划过手腕,鲜血流了半缸,摔断了腿骨折都一声不吭的人。

 

而现在,这个人只是被吴邪轻轻扯了一下,就皱紧了眉头,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忍住。那得多疼。

 

“小哥你怎么了,我记得,我记得你身上没伤啊?”胖子也蹲下来,“是上次发烧还没好吗?我记得是体温计恢复36度天真才让你出的门啊?”

 

“是不是上次山崖上看麒麟那次着凉了?”

胖子确定张起灵身上没有外伤后皱着眉毛猜测道。

 

“我就说!”吴邪拧了胖子一把,手劲很大,胖子一下跳开,一张胖脸无辜又委屈,“我就说那天有风!你还非要看!小哥病刚好!这下怎么办!”

 

“你说!”吴邪气得眼睛都急红了。

 

“不是。”

张起灵终于缓过来开口,“是我自己。”

 

“是我自己。”

张起灵又重复,“不是你们的错。”

 

“小哥你在胡说些什么啊?什么就你自己,什么不是我们的错...”吴邪声调突然弱了下去,嗡嗡的响在张起灵耳边,“我们是一体的啊...”

 

“我...”不是这个意思。

张起灵觉得自己肯定会越解释越乱,索性不说话。

 

气氛一瞬间沉闷,还是胖子先开了口。他轻轻戳了戳张起灵胸口,抬头问:

 

“小哥这里疼吗?”

 

吴邪还偏着头不看张起灵,可耳朵还是凑了过来。吵架是一回事,张起灵哪里疼他得知道是另一回事。

 

“嗯。”张起灵声音闷闷的。

 

“这里呢?”这一次是手臂。

“嗯。”

 

“这里呢?”这一次是背。

“嗯。”

 

“这里呢?”“这里呢?”“这里呢?”“还有这里?”

“嗯。”

 

“都疼?”“怎么会都疼的?”

“城里来的大夫不是说小哥没事了吗?”

 

吴邪“腾”的一下站起来,也不管刚才是谁在心里说了一万遍的不跟张起灵说话,上手就想扒了人帽衫仔细检查。

 

他起手很快,但落点很轻。侧身和胖子挡住风后,帽衫拉链被他轻轻扯开,手指碰上还在起伏的胸膛,没看见麒麟,证明张起灵的确不是在发烧。但只一眼,吴邪就知道张起灵难受,因为这个人身上全是汗。是疼极了才有的一层薄汗。

 

不用想。

张起灵忍了不少时候了。

 

“小哥,你好好跟我说,你是为什么这样?”吴邪垂着眼睛张起灵看不清神色,“没有伤,却疼成这样...”

 

“你是不是又想一声不吭的一个人扛下来...”

“张起灵你看看我们啊...”

“你看看我和胖子好不好...”

“我们...我们什么都可以陪着你的...”

“你得让我们陪着你啊...”

 

吴邪声音越来越小,直到低的张起灵再也听不见。紧接着手臂上一湿,那是吴邪掉下来的眼泪。

 

“吴邪。”

张起灵闷闷的叫了一声。有些慌张的拉上衣服不给吴邪看,可没想那个人的眼泪还不止不住的掉,很快他的整个手背都湿了。

 

“小哥,你这么做就不对了。”胖子坐下来开口,“我和天真还有你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这根绳子不是你绑给我们的,而是我们心甘情愿自己绑给自己的。”

 

“所以,你得告诉我们,得让我们陪着你,这才是伙伴的意义。”

 

“当然!”胖子笑起来,一副抱大腿的样子,“我知道你很牛逼,老牛逼了,千年老尸都不是你的对手...”

 

“可是你总有累的时候,不是吗?”

胖子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语重心长都用在今天了。

 

“嗯。”

张起灵微微点头,承认了胖子这个说法。

 

过了好一会儿,张起灵咳了一声,挪了挪位置慢慢靠向吴邪和胖子。很慢很慢,像一个满身是伤已经摔惨了的人又一次靠近那个他躲不掉的执念。

 

“疼。”

张起灵声音很哑,但坦诚,“我全身...”

 

“都好疼。”他皱了皱眉措辞。

 

吴邪一扭头就看见张起灵那个样子。耷拉着脑袋,身子挨着他和胖子,又不敢挨得太近,漂亮又清冷的眼睛悄悄看着他,睫毛很长,很乖。

 

像是做错事等着被家长骂的小孩儿。

 

“知道疼就对了。”

“看你下次还敢不敢!”

吴邪“哼”了一声,把张起灵有些凉的手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。

 

然后抬起狗狗眼问:“还疼吗?”

 

“不疼了。”

这次张起灵回的很快。

 

他是真的觉得不疼。梦里的人是不是他的“以后”他不在意,甚至如果真的是“以后”也没关系。他贪恋“现在”,所以会用尽一切让“现在”延续,甚至变成“以后”。

 

他一个人走了太久。

好不容易繁花盛开哪里还回得去。

 

后来的那天晚上,张起灵的床边坐着两个人,絮絮叨叨的说着小话。油灯旁边,是吴邪的杭州烟火,和胖子的北京尘世,环绕在张起灵四周,柔软而平凡。

 

他睡着前听到一句话,大概是那两个人想了很久才组织好语言说给他的:

 

“什么人都不是我们,你想要的才是真实。”

 

一夜无梦。

神明携一身的伤跨过山海,终于在此刻落到人间。





//

张起灵这个人不爱说话。

可能是成长环境又或者是多次失忆给他带来的淡漠感,导致张起灵整个人的习惯性情绪就是沉默。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,疼就忍下来,等到不疼了再往前走就是了。

他的人生就像是被设定好的棋局,他不需要感情,不需要牵绊,甚至不需要休息,一切都是为了终极。

可是他不是神,他渴望平凡,渴望温暖,渴望那些他摸不着,甚至是可以说是从未拥有过的东西。而胖子和吴邪就是这么一样东西,所以他在他们面前有着近乎没有底线的包容。

另外呢,我说一下,我笔下的每一个张起灵都是肖瓶。不存在带入别人的问题。

最后,记得红蓝,爱你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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